兴安岭上的报春花

冰雪中盛开的冰凌花。

顶着冰雪盛放的冰凌花。

文\马雁凌 摄\于清湲

四月，按照日历上的节气，早已春天。这时，南方已经万物复苏，柳绿花红，可是，小兴安岭伊春林区的山山水水还在按兵不动，仿佛埋伏在沟壑的士兵，在静等冲锋号吹响。而这个季节，伊春偶尔还会瑞雪飘飘或雨雪交加。以往，甚至五六月份，还曾经下过雪。这样的季节，这样的天气，小兴安岭最早报春的冰凌花却静悄悄地绽放了。

冰凌花开春天到来

在伊春林区，山花品种很多，这些山花绚丽多彩，形态各异，但是，最独特的山花却是冰凌花。在伊春林区，日历上的春天不算春天，只有冰凌花开了，才是春天来了。

四月末的一天，我和几位好友，去伊春兴安国家森林公园游玩。伊春兴安国家森林公园始建于1993年，占地面积4515公顷，山体海拔420米，其中兴安塔主峰海拔为653米；伊春兴安国家森林公园是距离市中心最近的国家森林公园，在伊春兴安国家森林公园里，有留客谷、五棵杨、醉泉、幸运谷、獾子岭、卧虎坡、兴安塔、林都明珠观光塔八个景区。2005年被国家林业局批准为国家森林公园，2006年被省旅游局批准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，2015年，与水上公园、木雕园、石苑合称为锦绣山水公园，再次晋升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。

大地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，背阴的地方积雪厚如棉絮，朝阳的地方积雪薄如蝉翼。在开阔地细细端详，薄雪宛如一幅巨大的蕾丝铺展在大地上，形成有趣的不规则的图案，而在这些冰雪之上，你会突然发现冰凌花已经破雪而开。

动人春色不需多

这个季节，树木尚未从冬眠中醒来，大多数花草还在冰雪的覆盖下尚未苏醒。园内游人很多，人们或全家出动，或单独而行，更多人三三两两结伴而来。人们的目光在雪地上、在冰面上搜寻，是的，人们都在寻找冰凌花。冰凌花的别名侧金盏花，冰凌花的生长习性很独特，冰凌花常见于山坡或山脚的灌木丛间、阔叶林下以及林缘地上等处腐殖质多的湿润土壤上。冰凌花耐寒，适合昼夜温差大的中性或微碱性土壤生长。

冰凌花的花瓣两层，外层呈深褐色，里层呈嫩黄色。冰凌花刚刚绽放时，花瓣紧紧地裹在一起，渐渐地，花瓣才呈开放状。我不止一次遐思：在冰雪中开放的冰凌花竟然这么娇嫩！冰凌花顶着层层冰雪的重压，穿过厚厚积雪的封锁，顽强地挺起脊梁，不惧冰冻雪冷，高举着芬芳的旗帜，如期绽放。

那些专业的摄影师以及摄影发烧友，端着长枪短炮，对着冰凌花一阵咔嚓！他们或蹲或跪，甚至趴在地上，寻找最佳拍摄角度。冰凌花虽然娇小，但是，动人春色不需多。

树木仿佛是在排练，生机勃勃，汇成一股神奇的力量，沿着每一条神经汹涌。冰凌花，是春天森林盛典的报幕人，是真正的报春花。它不惧冰雪，不畏严寒，小小的身躯，穿过冰雪，冒着严寒，昂起金色的脸庞，坚强地绽放。冰凌花仿佛啄破冰雪坚硬的外壳，向大地昭示：春天来了！伊春从冰雪消融到春花绽放的过程中，在冰凌花之后，还有其它山花渐次开放。

冰凌花的花语

曾去过大连英歌石植物园，看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花佳卉；也曾去洛阳，看各种颜色的国花牡丹，不论是几米高的樱花，还是几厘米高贴地面的芝樱，都令我赏心悦目，流连忘返。但是，镌刻在心、难以忘怀的花还是伊春林区的冰凌花。

在大连一家疗养院里，有一片玉兰，我曾仔细地观察一株紫玉兰，那株紫玉兰开得热烈而艳丽，我常常在树下驻足观看，心情舒畅。有时，脑海里闪现几句感慨。次日，我又去看望紫玉兰，不料，夜里一场风雨，竟然打掉了一树花朵，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。我心情沮丧极了。

我也曾用心地观察原野里盛开的冰凌花，看它一天天地变化。同时，十分担心变化无常的天气，担心它弱小的身躯经不起风吹雨打。一天夜里，突然雨雪交加。天刚蒙蒙亮，我急忙去看冰凌花。谁知，一场雨雪过后，冰凌花旁边的冰更厚，雪更深，而花却更艳，颈更挺，就连前一天被小动物踩倒的花，也竟然奇迹般地支棱起来了！这就是冰凌花！没有牡丹的尊贵，没有桃花的绚烂，没有樱花的繁茂，也没有玉兰的娇艳，但是，冰凌花不惧冰雪，不怕严寒，哪一种花卉比得了？

冰凌花的花语围绕坚韧品格与奉献精神展开，象征意义为无私的爱、勇敢的爱，同时，在文化语境中延伸出开阔胸怀、坚韧执着、追寻爱情等多层次精神内涵。这种在冰雪中破土绽放的植物常被视为东北地区精神的象征物。

望着冰凌花，我久久地沉浸在遐思中，在伊春林区开发建设初期，林业工人冒着严寒，在深山老林里伐木、集材、运输，他们坚强的意志，顽强的拼搏，不惧风雪的精神，像极了冰凌花！

当我登上伊春标志性建筑兴安塔时，当我俯瞰浩瀚的森林和辽阔的大地时，当我眺望蔚蓝的天际时，当我凝神谛听鸟儿歌唱时，不由得百感交集感慨万分。